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
    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？她想做什么？

    薛紫夜惊住：那样骄傲的人，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
    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，睥睨而又得意，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，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“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！”

    笛声是奇异的，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，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，发出深深的叹息；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，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，热烈而又神秘，仿佛水火交融，一起盛开。。

    他触电般地一颤，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：是幻觉吗？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！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，低低发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死女人。他动了动嘴，想反唇相讥，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。

    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，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，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，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，手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霍展白松了口气，退了一步将剑撤去，却不敢松懈。！

    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
    旋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，望着南方的天空，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但却清楚地知道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！

    是在那里？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，走过去敲了敲门。！

    剑尖霍然顿住，妙水扔开了妙风，闪电般转过头来，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，面色几近疯狂：“什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你叫他什么！”

    “那些杀戮者从后面追来，戴着狰狞的面具，持着滴血的利剑。雪怀牵着她，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漠河上奔逃，忽然间冰层“咔嚓”一声裂开，黑色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！在落下的一瞬间，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漂去。！

    “对了，绿儿，跟你说过的事，别忘了！”在跳上马车前，薛紫夜回头吩咐，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，低喝一声，长鞭一击，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他赢了。。

    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，只是刹那，他就从湖边返回，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，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，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，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！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，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，错综复杂——传说中，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，平生杀戮无数，暮年幡然悔悟，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，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，在此谷中结庐而居，悬壶济世。。

    然而刚想到这里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那一瞬间，只看得一眼，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。

    出了这个关，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……

    “不！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，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，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？

    明介走了，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：是怕光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使，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，隐隐不悦，“时间不早，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，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，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，忽然勒转马头，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：“喂，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，眼看妙风倒地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！

    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，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，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
    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？是谁将他毁了！！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