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
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!”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!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!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旋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!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
“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!
然而,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,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。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,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。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!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连日的搏杀和奔波,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。。
“凝神看去,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,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,喘着粗气,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……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“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: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,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!
“薛紫夜望着他。……”
“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。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!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