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!”
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,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。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,便只好安静下来。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,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,忽然发现他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!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“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!
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,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。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,妙空只是袖着手,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:“是吗?那么,妙风使,你要去哪里?”。
旋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!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!
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,瞳闭上了眼睛,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,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,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
“那种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,她再也忍不住,提灯往湖上奔去。踩着冰层来到了湖心,将风灯放到一边,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,凝视着冰下: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,宁静而苍白,十几年不变。!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“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“怎么?那么快就出来了?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,笑了起来,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,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……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
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,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。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,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。她停下来喘息。凝望着那一道深渊。以她的修为,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,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?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“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“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!
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……”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那时候的你,还真是愚蠢啊……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