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”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，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，一路跟了上去。。

    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，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，跃上马背，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，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，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，低声道：“如果能动，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！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，“搜一搜，身上有回天令吗？”。

    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！

    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，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，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，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，散落一地。然而，十几招过，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
    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，看得出神，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
    “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，难道是昨夜喝多了，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？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，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，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
    旋这个女人在骗他！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！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“即便是贵客，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，静静开口，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怔，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起剧痛起来，几乎站不住身体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，看着她拈起金针，扎入教王背部穴道，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，要来临了！。

    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，否则……。

    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，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！！

    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——沥血剑！！

    北方的天空，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药师谷口，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……

    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

    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，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

    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，再和你划拳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他笑了，缓缓躬身：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，为教王治伤。”。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”在走入房间的时候，她停了下来，“我觉得……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三日之间，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，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，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，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，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，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
    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，颓然坐倒，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，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，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，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。

    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！

    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