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“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!”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!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
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
那一瞬间,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。他颓然无声地倒地。。
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。
“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!
听得这样的逐客令,妙水却没有动,低了头,忽地一笑:“薛谷主早早休息,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?”。
旋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
“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!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。
“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!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“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“啪!”他忽然坐起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定定看着她,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?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?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!
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。
“关上!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,厉声道。。
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,竟是女子口声,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……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
永不相逢!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“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。。
“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。
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!
“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……”
“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!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