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”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瞳的手缓缓转动,靠近颈部,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!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旋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!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!
毕竟是受了那样重的伤,此刻内心一松懈,便觉得再也支持不住。他躺在病榻上,感觉四肢百骸都痛得发抖,却撑着做出一个惫懒的笑:“哎,我还知道,你那样挑剔病人长相,一定是因为你的情郎也长得……啊!”。
“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,眼神宁静:“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,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?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?那么,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?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?”。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十二名昆仑奴将背负的大箱放下,整整齐齐的二十四箱黄金,在谷口的白雪中铺满。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“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……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
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。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!
“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……”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