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而风雪里,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
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“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!”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!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。
不知多久,她先回复了神志,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,探了探他的脑后——那里,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,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,有细细的血。
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!
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。
旋这一来,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,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,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。
“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
““来!”!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“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!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““是!”显然是处理惯了这一类事,四个使女点头,足尖一点,俯身轻轻托住了霍展白的四肢和肩背,平稳地将冻僵的人抬了起来。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!
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,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,她颓然倒地,手松开,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!。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““来!”。
剧痛过去,全身轻松许多,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,眼睛跟着她转。……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“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……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