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“她惊呼一声,提起手中的沥血剑,急速上掠,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。然而这一刹,她才惊骇地发现教王的真正实力。只是一接触,巨大的力量涌来,“叮”的一声,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!她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,想要点足后退,呼啸的劲风却把她逼在了原地。!”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!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
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。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然而,那一瞬间,只看得一眼,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!
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旋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“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!
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,在湖的另一边,风却是和煦的。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“风雪在耳畔呼啸,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,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,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,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“好痛!你怎么了?”在走神的刹那,听到他诧异地问了一声,她一惊,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将刺在他胸口的一根银针直直按到了末尾。。
“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,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——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“马上来!”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。。
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。
“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……
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……”
“原来是为了这个!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?!。
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