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

    霍展白微微一惊，口里却刻薄：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在一个转身后轻轻落回了榻上，对着她微微躬身致意，伸过了剑尖：剑身上，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朵盛开的梅花，清香袭人。。

    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，面容一如当年。。

    “他抬起手，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，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，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，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，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！”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“到了？”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，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——忽然眼前一阵光芒，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，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。！

    她伸出手，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，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

    多年来，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，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十二年后，在荒原雪夜之下，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
    “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！

    提了一盏风灯，沿着冷泉慢慢走去。。

    旋昆仑绝顶上，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，金碧辉煌。。

    “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！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！

    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，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，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，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！你来晚了……

    “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！

    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，脸色惨白，急促地喘息，“不过，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！

    难道，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，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。

    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
    “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，看到来人，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……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，全身微微发着抖，“好冷啊。”

    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“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，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，他的癫狂执著，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，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，为之摇头叹息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人沉吟着，双手有些颤抖，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。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，看过的，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，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
    她斜斜瞄了他一眼：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！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