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

    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，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，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还待进一步查看，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：“霜红姐姐！”。

    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，扬了扬手里的短笛：“不，这不是笛子，是筚篥，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，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站住了脚，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！”

    “喀喀，喀喀。”她握着那颗珠子，看了又看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眼神渐渐变得悲哀——这个家伙，真的是不要命了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，补充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
    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今天他的伤太多了。就算八只手，只怕也来不及吧？。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“他转身，伸掌，轻击身后的冷杉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
    旋“明介，你从哪里来？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，语音低沉温柔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！

    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！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，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，狼嚎阵阵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，她开口欲言。！

    这、这算是什么！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，他霍然抬起手，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，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！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？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，飘落雪的夜空下，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，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？。

    妙风无言，微微低头。。

    何时，他已经长得那样高？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。！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
    声音一入耳，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，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，和来人打了个照面，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！

    三日之间，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，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，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，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，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，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
    “说吧，你要什么？”她饶有兴趣地问，“快些解脱？还是保命？”。

    “得不敢呼吸，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，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，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……

    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

    妙风大惊，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，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。

    “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？”擦干净了剑，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，对着霍展白冷笑，“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，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
    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，从马上一掠而下，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还要来！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，死死按着她的手，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！”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如果你还在，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