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！”侍女吃了一惊，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，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

    侍女们无计可施，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，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脸色惨白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？是秋水的声音……她、她不是该在临安吗，怎么到了这里？！”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！

    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，“去药房，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

    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：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，她就有了打算——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！

    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，放下菜，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旋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！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！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谷主说了，”霜红赔笑，“有七公子在，不用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！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，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，叹息着：“多么可惜啊，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，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，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，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，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！。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：“高勒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没，呵呵，运气好，正好是妙水当值，”妙火一声呼啸，大蛇霍地张开了嘴，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，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，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，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
    “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，顽皮而轻巧，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，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，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，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，治好了教王的病，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，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
    轰然巨响中，他踉跄退了三步，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。”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，意味深长地点头，“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，修罗场所有杀手里，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。”！

    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，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，微微躬身。。

    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，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
    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，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，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？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……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，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：“别怕，不会有事。”然后，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，抬起眼示意，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，将她扶开。。

    “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。

    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，没有一个人出声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，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，然后抬头：“请转身。”。

    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，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！

    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现在，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。”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，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，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，只是缓缓站起身来，淡淡道，“就只剩下，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：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，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；比如那个冰下的人，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……然而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、他的死去，她却没有提过。。

    那个女人，其实是恨他的。！

    她抓住了他的手，放回了被子下：“我也认得你的眼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