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!他在内心叫了一声,却无法移开视线,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。
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”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霍展白骤然一惊,退开一步,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剑柄,仔细审视。这个人的生气的确已经消散,雪落到他的脸上,也都不会融化。!
那一瞬间,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,心里蓦然一冷——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“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!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旋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“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!
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“极北的漠河,长年寒冷。然而药师谷里却有热泉涌出,是故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,按地面气温不同,分别设了春夏秋冬四馆,种植各种珍稀草药。然而靠近谷口的冬之馆还是相当冷的,平日她轻易不肯来。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,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!
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,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“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!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
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……
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。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!
“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……”
“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。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!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