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

    “明介呢？”薛紫夜反问，站了起来，“我要见他。”。

    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，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嗯？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，蹙眉，“怎么？”！”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
    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！

    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，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，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——从她们来到这里起，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。宁嬷嬷说：那是十二年前，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

    ——再过三日，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。

    “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！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，蹙起了眉头。。

    旋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“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蓦地一惊，明白过来：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，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？！！

    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

    “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来不及想，她霍地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，横挡在两人之间。。

    “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呼号出声，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，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
    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，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！。

    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，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，岂不是害了人家？。

    “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！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，只是称赞了一句，便转开了话题，“你刚万里归来，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，可爱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……

    城门刚开，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，马如龙，铁蹄翻飞，卷起了一阵风，朝着西方直奔而去，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

    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谁？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，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，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。

    “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：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，瞳，你何必追？”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，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，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，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，掌心内力一吐，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。

    紫夜，我将不日北归，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。

    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！

    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