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摩迦村里的时候，她曾听雪怀他提起过族里一个古老的传说。传说中，穿过那条冰封的河流，再穿过横亘千里的积雪荒原，便能到达一个浩瀚无边的冰的海洋——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看到老相好出嫁，舍不得了？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，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是他多年的同僚，争锋的对手，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，然而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，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，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！”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！

    “断金斩？！”七剑齐齐一惊，脱口呼道。。

    旋他悚然惊起，脸色苍白，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，还在脑海里回响，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。

    ““动不了了吧？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，瞳露出嘲讽，“除了瞳术，身体内！

    绿儿跺脚，不舍：“小姐！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我真希望从来不认识你。”披麻戴孝的少妇搂着孩子，一字字控诉，“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！”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，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！”！

    “这是金杖的伤！”她蓦然认了出来，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？”。

    “没有月亮的夜里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，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。

    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，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，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其实，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，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，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
    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！

    片刻的僵持后，她冷冷地扯过药囊，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，对着她一颔首：“冒犯。”。

    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，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，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，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？……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

    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，轻声耳语：“明介……明介，没事了。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，就放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！

    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仿佛还是忍不住，她补了一句：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，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。

    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，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，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，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，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，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