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
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!”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。
“人生,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,其实应该是好事呢……”!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“再见,七公子。”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,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,忽然间一翻手腕,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!。
“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旋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“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
“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!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。
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!
“唉,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。”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,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忽然单膝跪下,吻了吻他的额头,温柔地低语,“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……雅弥,闭上眼睛。不要怕,很快就不痛了。”。
“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。
“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!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。
——是妙风?……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
“前方有打斗迹象,”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,喘了口气,“八骏全数覆灭于此!”
然而同一时间,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!。
自从他六岁时杀了人开始,大家都怕他,叫他怪物,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。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“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……”
“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,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!
薛紫夜带着人往秋之苑匆匆走去,犹自咬牙切齿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