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，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，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，喃喃着，“瞳，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，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。但能否好转，要看她的造化了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坐下来，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，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，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，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，原来只是一个骗局，他又会怎样呢？。

    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，顽皮而轻巧，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，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，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，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，治好了教王的病，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，免得多生枝节。！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

    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

    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。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！

    “谷主一早起来，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，有些怯怯，“霍七公子……你，你能不能劝劝谷主，别这样操心了？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！

    “畜生！”因为震惊和愤怒，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，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！！

    她拿着翠云裘，站在药圃里出神。

    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！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再说一遍看看？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，冷笑。。

    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！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？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就在那时候，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。”！

    “哈，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，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，“瞳，你还是输了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，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，不停地扭曲，痛苦已极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——所谓难测的，并不只是病情吧？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，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。以教王目下的力量，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，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，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！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怎么了？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，吓了她一跳。。

    瞳？他要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
    “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神微微一动，沉默。沉默中，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，将她打倒在地。！

    “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，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浅羽？”他一怔，剑锋停顿，讷讷道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！”忽然间，外面一阵慌乱，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，一路摇手。。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！

    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，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，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