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,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?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。
“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!”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
看来……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。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,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——否则,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,事情可就棘手多了。
“你还没记起来吗?你叫明介,是雪怀的朋友,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。”顿了顿,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,轻声道,“你六岁就认识我了……那时候……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——你不记得了吗?”。
“看啊,真是可爱的小兽,”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,微笑道,“刚吃了乌玛,心满意足得很呢。”。
“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旋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。
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!
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!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“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那个人喃喃自语,用力将她抱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,“这是做梦吗?怎么、怎么一转眼……就是十几年?”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那把巨大的斩马刀,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,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,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,成为“八骏”一员——如今,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?!
“哎,我方才……晕过去了吗?”感觉到身后抵着自己的手掌,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她苦笑了起来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——她身为药师谷谷主,居然还需要别人相救。。
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“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……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
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,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,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——那样的终极瞳术,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,交织成网,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!!
“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……”
“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