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
“当年那些强盗,为了夺取村里保存的一颗龙血珠,而派人血洗了村寨。”瞳一直望着冰下那张脸,“烧了房子,杀光了人……我被他们掳走,辗转卖到了大光明宫,被封了记忆,送去修罗场当杀手。”
“小心!”。
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。
“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,针一样的尖锐。!”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!
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
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:她在意他的性命,不愿看着他死,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。
“他脱口大叫,全身冷汗涔涔而下。!
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旋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“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!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
“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!
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然而,刚刚转过身,她忽然间就呆住了。。
“她站起身,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,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!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,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。
“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,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。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……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然而,在刚接触到她后心,掌力将吐的刹那,妙风的脸色苍白,忽然将手掌转下。!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……”
“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!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