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
一颗血色的珠子,放入了他的掌心,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,几乎让飞雪都凝结。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“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,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——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,苍白而微弱。!”
薛紫夜冷眼看着,冷笑:“这也太拙劣了——如果我真的用毒,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。”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
怎么办……离开昆仑已经快一个月了,也不知道教王如今是否出关,是否发现了他们的计划——跟随他出来的十二银翼已然全军覆没,和妙火也走散多时,如果拿不到龙血珠,自己又该怎么回去?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。
“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!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旋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
“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——已经不记得了?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,但是她的眼睛,他应该还记得吧?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。
妙风点点头:“妙水使慢走。”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!”她厉声尖叫起来,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!你这个疯子!”!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。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她侧过身,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,一字一顿道:……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
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。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“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,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,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!
“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,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,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。……”
“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,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,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,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,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,胭脂奴就把他撇下,“你自己吃罢,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!”!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