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
“嘻嘻……听下来,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,人家的老婆,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,你算什么呀!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,薛紫夜已然醉了,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,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,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,“霍展白,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!”
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“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!”
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这、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?多少年了,如今,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?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,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,“霍七,当年你废我一臂,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!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!”。
“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旋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。
“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,凭空从江湖上消失,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,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,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,一直恨恨。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!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
“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“密室里,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,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,咋舌道:“乖乖,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!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!”。
每一个字落下,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,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。
“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。
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
“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!
“抓紧我,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,制止对方的反抗,声音冷定,“你听着: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!”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……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如今这个,到底是哪一种呢?难道比自己还帅?!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……”
“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