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,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。他一步一步走去,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,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。。
“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!”
霍展白折下一枝,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,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?到底又出了什么事?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,八剑成了七剑,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,难道是又出了大事?。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!
“畜生!”因为震惊和愤怒,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!
“想起来了吗?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,慈爱地附耳低语,“瞳,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,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
可是,就算是这样……又有什么用呢?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!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。
旋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。
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!
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!
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
“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!
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。。
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!
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,嘀咕了一句,将身子蜷起。。
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……
“怎么了?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,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。
“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瞳默然一翻手,将那枚珠子收起:“事情完毕,可以走了。”!
“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……”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