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大了,回去罢。”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,将身上的长衣解下,覆上她单薄的肩膀,“听说今天你昏倒了……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。”
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,似是极疲倦,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,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。
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!”
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旋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“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!
“薛紫夜!”他脱口惊呼,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!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!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随后赶到的是宁婆婆,递过手炉,满脸的担忧:“你的身体熬不住了,得先歇歇。我马上去叫药房给你煎药。”。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,假戏真做的他,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……
“这个,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
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。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“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。
“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!
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……”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。
霍展白蓦然一惊:虽然他此行隐姓埋名,对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。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