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
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,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!”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!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,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,活活把自己扼死!。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旋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!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,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,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,也不喊痛也不说话,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,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。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。
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!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“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!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,卸去了心头的重担,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……
他叫了一声,却不见她回应,心下更慌,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“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……”
“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一口血猛然喷出,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!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