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

    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，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，至今完全没有解药！

    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他笑了笑，“被杀？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！”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，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，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，然后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蓦地一惊，明白过来：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，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？！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

    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，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，怎么会在这里？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
    “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！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。

    旋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！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！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冲下西天门的时候，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
    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！

    纤细的腰身一扭，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，娇笑：“如今，这里归我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，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。

    他又没有做错事！他要出去……他要出去！。

    “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！

    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？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，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，忽然间脸色一变，“糟了！”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，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，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，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！。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……

    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，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，妙水一声呼啸，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，留下一句，“瞳，沥血剑，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，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

    天色微蓝的时候，她的脸色已然极差，他终于看不下去，想将她拉起。

    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
    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，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，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，任凭她将金针刺落，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