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。
“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!”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
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,只是勉力转过身,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。。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“乌里雅苏台。!
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,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,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,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,她晃着酒杯,眼睛望着天空,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?”。
旋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“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!
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!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“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!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“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,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,蓦然将手一松,把她扔下地,怒斥:“真愚蠢!他早已死了!你怎么还不醒悟?他十二年前就死了,你却还在做梦!你不把他埋了,就永远不能醒过来——”!
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,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,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,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。
“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!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。
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。
“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……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
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,死女人,怎么样?我又赢了……”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
“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,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……”
“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!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