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。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四季分明的谷里,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,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,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!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!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。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!
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。
旋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““所以,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?”!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
“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“如今,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?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!
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。
“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!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。
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。
“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……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北方的天空,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“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……”
““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,我格杀了所有同伴,才活了下来。”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,面无表情,“十几年了,我没有过去,没有亲友,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—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,活了下来。”。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!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