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!”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!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!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。
旋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“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!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!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
“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“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“说,瞳派了你们来,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,剑锋缓缓划落,贴着主血脉剖开,“——不说的话,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!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“!
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。
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,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“笑红尘”。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,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,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,酒香四溢,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,爪子抓挠不休。。
““族长,你不能再心软了,妖瞳出世,会祸害全族!”无数声音提议,群情汹涌,“看来光关起来还不行,得挖了他的眼睛,绝了祸害!”。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……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灭族那一夜……灭族那一夜……。
极北的漠河,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,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。!
“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薛紫夜蓦地一惊,明白过来: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,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?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