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，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
终于是结束了。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，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，竖起手掌，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，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“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！”
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。
“咦，小姐，你看他怎么了？”绿儿注意到了泡在木桶药汤里的人忽然呼吸转急，脸色苍白，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，脖子急切地转来转去，眼睛紧闭，身体不断发抖。！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
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，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，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，宛如百花怒放。。
““医生，替她看看！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，心知不祥，“求求你！”！
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，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旋——那么说来，如今那个霍展白，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？。
“但是，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，却再也不能起来。！
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！
“你听，这是什么声音？”侧头倾听着风雪里的某种声音，她喃喃，霍然转身，一指，“在那里！”
“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！
“这个，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。
“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，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，微微躬身。。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。
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！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，嘴唇发紫，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，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，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，他自身受伤极重，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，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，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。
““妙风！”她脱口惊呼起来，一个箭步冲过去，扳住了他的肩头，“让我看看！”！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，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，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，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，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，将她笼罩。。
他拄着金杖，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：“那么，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？”。
“——然而此刻，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！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，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：“那么，有劳薛谷主了。”……
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，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——他嗜酒，她也是，而药师谷里自酿的“笑红尘”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，所以八年来，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，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。
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“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。
“他触电般地一颤，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：是幻觉吗？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没事，风行，”廖青染随口应，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！
“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，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……”
“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，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，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，慢慢伸出手，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，那样的安静，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。
何时，他已经长得那样高？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。。
刚刚的梦里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，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，却不是雪怀。是谁？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，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！
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