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
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“外面的雪在飘,房子阴暗而冰冷,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!”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
自从他被飞针扎中后,死人一样地昏睡了整整两天,然而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,榻边的小几上只放了一盘冷了的饭菜,和以前众星捧月的待遇大不相同。知道那个女人一贯做事古怪,他也不问,吃饱了就睡,睡醒了又吃,闲着的时候就和雪鹞做做游戏。。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!
“谷主,他快死了!”绿儿惊叫了一声,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。。
旋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!
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!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
“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!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“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!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!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。
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……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““这是……大光明宫修罗场里杀手的面具!”一眼看清,霍展白脱口惊呼起来,“秋之苑里那个病人,难道是……那个愚蠢的女人!”。
薛紫夜走到病榻旁,掀开了被子,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,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:“阿红,你带着金儿、蓝蓝、小橙过来,给我看好了——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,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、小伤二十七处,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。”!
“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……”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