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
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!”
“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?”霍展白却怒了,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知好歹,“宁婆婆说,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及时用惊神指强行为你推血过宫,可能不等施救你就气绝了!现在还在这里说大话!”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,听说二十年前,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,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,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
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。
“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!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旋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,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。
“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!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!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
“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!
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。
“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。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。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!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。
“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刷!”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,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,以指为剑,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、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!。
随后赶到的是宁婆婆,递过手炉,满脸的担忧:“你的身体熬不住了,得先歇歇。我马上去叫药房给你煎药。”。
“瞳捂着头大叫出来,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,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。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……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“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“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……”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!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