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。
风从谷外来,雪从夜里落。。
“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!”
她奔到了玉座前,气息甫平,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,平平举起了右手,示意。。
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!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。
临夏祖师……薛紫夜猛地一惊,停止了思考。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旋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。
“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!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!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。
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!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“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。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从此后,更得重用。。
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……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!
“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……”
“雪还在一片一片落下,无休无止,巨大的冷杉树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指向苍穹。他和那个银衣杀手在林中沉默地对峙着,保持着最后一击时诡异的姿势,手中的剑都停留在对方的身体里。。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