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
“好！”徐重华大笑起来，“联手灭掉七剑，从此中原西域，便是你我之天下！”
不过，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？。
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“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！”
看来，无论如何，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七剑沉默下来，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！
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，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，只是挥手赶开众人：“所有无关人等，一律回到各自房中，不可出来半步！除非谁想掉脑袋！”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雅弥！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，唤着他的名字，“雅弥！”。
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，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：。
“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！
瞳猛地抬头，血色的眸子里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。。
旋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“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！
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！
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
““为什么还要来！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，死死按着她的手，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！”！
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
“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“谁？”霍展白眉梢一挑，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！
刚刚的梦里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，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，却不是雪怀。是谁？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，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。
““怎么，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——不想看看吗？瞳？”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，冷笑起来，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，讥讽着，“对，我忘了，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。”。
“谁要再进谷？”瞳却冷冷笑了，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，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，手腕一翻，抵住腹部。！
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，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，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，喃喃道，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。
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，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，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。
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……
说到这里，他侧头，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：“瞳，配合我。”
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，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，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，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，她晃着酒杯，眼睛望着天空，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？”
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，晚上好好聚一聚吧！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，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“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。
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，厉叱：“雅弥，拿起来！”！
“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……”
““不要管我！”周行之脸色惨白，嘶声厉呼。。
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妙风默然低下了头，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！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