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
果然是真的……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,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!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!”
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,颓然坐倒,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,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,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,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。
“嘎!”忽然间,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,从西南方飞过来,将一物扔下。!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
“哟,醒了呀?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,凑近,“快吃药吧!”。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。
“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!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旋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,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,请她盥洗梳妆。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“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然而,在睁开眼的瞬间,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,触着失明的眼球。。
“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是……一只鹞鹰?尽管猝不及防地受袭,瞳方寸未乱,剧烈地喘息着捂住伤口,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。只要他不解除咒术,霍展白就依然不能逃脱。!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妙水一惊,凝望了她一眼,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。
“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——魔教的人,这一次居然也来祁连山争夺这颗龙血珠了!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习惯了不睡觉吗?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?或者是,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?薛紫夜看了他片刻,忽然心里有些难受,叹了口气,披衣走了出去。……
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
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,竟是女子口声,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!
“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……”
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!
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