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

    他放缓了脚步，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，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，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，柔声招呼：“瞳公子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他走下十二玉阙，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，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，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：明力负责日常起居，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，片刻不离身侧。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完全不知道，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！”

    黑暗里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！

    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

    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”她纳闷地看着他，“你为什么不笑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！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：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，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。

    旋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
    “从八年前他们两人抱着孩子来到药师谷，她就看出来了：！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一语未落，她急速提起剑，一挥而下！

    “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。

    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！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“可为什么这一刻，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，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？。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，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，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，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？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，越来越响，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，心里一片空白，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，他微微躬身回禀，“可以用。”。

    而可怕的是，中这种毒的人，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……

    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，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，娇笑，“毕竟，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，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，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

    迎娶青楼女子，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，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。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，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，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。。

    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，”霍展白一怔之后，复又大笑起来，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，朗声回答，“这样，也好！”。
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，徐沫的病，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，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