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
    室内药香馥郁，温暖和煦，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！”

    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！

    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心事，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，会被江湖人议论吧？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，南宫老阁主开口，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，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，不如我来做个大媒，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！”

    瞳究竟怎么了？。

    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出门前，他再叮嘱了一遍：“记住，除非他离开，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！”！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旋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，站在门口只是片刻，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

    “长明灯还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，阁中内室呈八角形，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，按照病名、病因、病机、治则、方名、用药、医案、医论分为八类。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，从羊皮卷到贝叶书，从竹简到帛文，应有尽有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，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，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，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！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，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，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一只银白色的夜光蝶正飞过眼前，宛如一片飘远的雪。！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
    “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。

    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！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听下来，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，人家的老婆，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，你算什么呀！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，薛紫夜已然醉了，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，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，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，“霍展白，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”妙风忙解开大氅，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，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！

    听了许久，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，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：“阁下是谁？”。

    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，做了一个苦脸：“能被花魁抛弃，也算我的荣幸。”。

    “十二月的漠河水，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……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不远处，是夏之园。

    刺痛只是一瞬，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离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，已然八年。！

    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薛紫夜大惊，极力挣扎，撑起了身子挪过去，“住手！不关他的事，要杀你的人是我！不要杀他！”。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
    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，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，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！

    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，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，从未示人，却也从未遗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