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
“这个,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。
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“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!”
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,听似祥和宁静,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,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,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,只是一眼看过来,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!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。
“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!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旋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
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,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!
“那么,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,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,示意妙风燃香。
“自己……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?!
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,便睁开了,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,只是一眼,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,全身悚然。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
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?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,薛紫夜哭笑不得,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!蠢丫头,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!”。
“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“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,嘀咕了一句,将身子蜷起。!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……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!
“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……”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。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!
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