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!”
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,缓缓合起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苦笑。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!
——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,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。。
旋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!
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!
白。白。还是白。
“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!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“秋水求我去的……”最终,他低下头去握着酒杯,说出了这样的答案,“因为换了别人去的话……可能、可能就不会把他活着带回来了。他口碑太坏。”!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!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……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……”
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。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