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“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”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剧痛过去，全身轻松许多，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，眼睛跟着她转。！

    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，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，“畜生！”

    瞳想紧闭双眼，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，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
    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！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
    旋是在那里？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，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一只银白色的夜光蝶正飞过眼前，宛如一片飘远的雪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！

    她说不出话来，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，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！

    是在那里？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，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
    “中原和西域的局势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，正邪之分，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，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，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，所有的表面文章，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，重开一战！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。。

    “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，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，还在那儿犹豫。！

    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
    每一个字落下，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，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
    “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呃？”他忽然清醒了，脱口道，“怎么是你？”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
    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，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，已然是万分危急了。外面风声呼啸，她睁开眼睛，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，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。她只觉得全身寒冷，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。！

    “天色微蓝的时候，她的脸色已然极差，他终于看不下去，想将她拉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，却又有些迟疑，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。

    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遥远的昆仑山顶上，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！

    黑暗的牢狱外，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