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。
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,听似祥和宁静,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,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,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,只是一眼看过来,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!。
“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,扬了扬手里的短笛:“不,这不是笛子,是筚篥,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,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!”
此起彼伏的惨叫。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!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!
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。
旋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!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!
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,双手虚抱在胸前,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,静静沉睡。她俯身冰上,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: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!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“而风雪里,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!
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,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,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,也不喊痛也不说话,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,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。。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。
“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……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
“怎么?那么快就出来了?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,笑了起来,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,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。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“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!
“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……”
“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