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

    而他，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，满身是血，提着剑，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

    “沫儿！沫儿！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，飞奔了过来，“你要去哪里？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，紧紧拉住了他的手：“别出去！那些人要害你，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！”

    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，在黑暗中咬紧了牙，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！贪生怕死，忘恩负义，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，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一时间怔住，不知如何回答——是的，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，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，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。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，的确是罕见的例外。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一度，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。”霜红知道谷主的脾气，连忙一扯绿儿，对她使了一个眼色，双双退了出去。侍女们退去后，薛紫夜站起身来，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！

    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，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。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，身形显得有些滞重，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

    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！

    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。

    “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，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，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，心下忧虑，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，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，怎能稍有大意？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！

    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，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
    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他是他多年的同僚，争锋的对手，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，然而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，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，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！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
    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，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，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

    “他来不及多问，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
    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……

    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，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，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，两个人乍合又分。

    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

    她排开众人走过来，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：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
    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“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，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：。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，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，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
    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！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