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。
“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!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!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
整整冥思苦想了一个月,她还是无法治愈那个孩子的病,只好将回天令退给了他们。然而抵不过对方的苦苦哀求,她勉强开出了一张药方。然后,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浪迹和奔波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!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旋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!
“哦,我忘了告诉你,刚给你喝了九花聚气丹,药性干烈,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说话。”薛紫夜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在榻上不甘地瞪眼,浮出讥诮的笑意,“乖乖地给我闭嘴。等下可是很痛的。”!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““在下可立时自尽,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,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微微躬身,“但在此之前,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,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!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。
“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?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,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“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!
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……
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!
“她笑了笑,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: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,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……”
“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!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