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没记起来吗？你叫明介，是雪怀的朋友，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。”顿了顿，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，轻声道，“你六岁就认识我了……那时候……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——你不记得了吗？”

    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，流露出诧异之色：“公子找谁？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
    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“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！”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！

    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，颓然坐倒，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，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，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，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

    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！

    那些血痕，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——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，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，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。一连几日下来，府里的几个丫头，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，没人再敢上前服侍。。

    旋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，只是勉力转过身，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！

    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，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，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！

    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，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

    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！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曾经有过的温暖，何时才能重现？。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！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个瞬间，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，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，避开了那只手，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！”想也不想，一个字脱口而出，嘶哑而狠厉。。

    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，霍地低头：“薛谷主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他已经走了，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，安慰道，“好了，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，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：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！

    ““说，瞳派了你们来，究竟有什么计划？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，剑锋缓缓划落，贴着主血脉剖开，“——不说的话，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他再也不容情，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，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，无论在哪一方面，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，让他如何不恨？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