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灰飞烟灭。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
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。
“可是怎么?”她有些不耐地驻足,转身催促,“药师谷只救持有回天令的人,这是规矩——莫非你忘了?”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”
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,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——。
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!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,抬头望着天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上天保佑,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
“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旋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!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
“唉……她抬起头,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,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,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,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。!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“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!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“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,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:“太好了!”。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……
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
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……”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!
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