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女人，我明明跟你说了，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，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，“他是谁？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！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？见鬼！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！”
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，嘴唇发紫，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，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，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，他自身受伤极重，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，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，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。
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“妙空使！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，掩住了嘴。！”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，并不避让，眼神平静，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，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——那是来饱餐的野狼。他吓！
“明介……”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，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，心中喃喃——明介，如今的你，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？
“我真希望从来不认识你。”披麻戴孝的少妇搂着孩子，一字字控诉，“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！”
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。
“谷主，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，低低道。。
“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！
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。
旋“瞳公子？”教徒低着头，有些迟疑地喃喃，“他……”。
“脑后金针，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，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，远远近近，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！
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！
他点了点头：“高勒呢？”
“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！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。
“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整个天和地中，只有风雪呼啸。！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“怎么？不敢分心？”飞翩持剑冷睨，“也是，修罗场出来的，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？”。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“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！
“干什么？”她吓了一跳，正待发作，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，不由一怔。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，薛紫夜强自克制，站起身来：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，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……
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，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，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，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，只是一掌切下，便裂开了一尺深。
瞳一惊后掠，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
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，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。
“教王冷笑：“来人，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！”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！
“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，扯开他的袍子。……”
“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，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。
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。
每一个字落下，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，割得他体无完肤。！
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