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

    “医生！”然而不等他说完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，“快说，这里的医生呢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
    “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难道，薛紫夜的师傅，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，竟是隐居此处？！

    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

    唯有，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，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短短的刹那，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：恩人变成了仇人，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。

    真是活该啊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！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旋得不敢呼吸，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，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，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。

    “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，听似祥和宁静，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，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，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，只是一眼看过来，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！！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！

    天色微蓝的时候，她的脸色已然极差，他终于看不下去，想将她拉起。。

    ““可算是回来了呀，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，美目流转，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步踏入，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，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，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，深不见底，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！！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翻身上马，将锦囊放回怀里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，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，风从未如此之和煦，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，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！！

    这一来，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，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，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。

    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？！瞳的手瞬间握紧，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，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，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。

    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……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，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，怒喝：“站起来！楼兰王的儿子，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！”

    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。

    “谁要再进谷？”瞳却冷冷笑了，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他凭什么打你！”薛紫夜气愤不已，一边找药，一边痛骂，“你那么听话，把他当成神来膜拜，他凭什么打你！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
    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！

    “虽然隔了那么远，然而在那一眼看过来的刹那，握着银刀的手微微一抖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，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？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妙风骤然一惊，“教中出了什么事？”。

    他想站起来，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，将他死死拉住，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，多年心愿一旦达成，总有如释重负之感，“多谢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