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!”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
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,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,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,开始挖掘。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而他,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,满身是血,提着剑,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。
““光。”!
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,弓起了身子,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,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,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。
旋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“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。
“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一定赢你。!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“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!
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“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……
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,雪鹞一个飞扑叼住,衔回来给他,咕咕地得意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“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!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……”
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!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