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

    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
    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，没有一个人出声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，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，然后抬头：“请转身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，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，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，拿到了她面前。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，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。这一切，在她这个神医看来，都不啻是一个奇迹。！”

    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，喃喃：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，等着我。”。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！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，停下来看她，“你终于醒了？”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！

    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旋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
    “走出夏之园，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，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，微微冷笑起来，倒转剑柄，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！

    他看着那些女子手持十八般器具逼过来，不由微微一震：他太熟悉这种疗程了……红橙金蓝绿，薛紫夜教出来的侍女个个身怀绝技，在替人治疗外伤的时候，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长了八只手。！

    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

    “不知多久，她先回复了神志，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，探了探他的脑后——那里，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，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，有细细的血！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！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，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，知道这个家伙一走，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，你回来了吗？”半晌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，震动九霄，“快进来！”。

    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。

    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，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：二十多年后，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，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；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，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
    “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！

    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一度，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
    “室内药香馥郁，温暖和煦，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，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，继续远去。……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

    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她茫然地睁开眼睛，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，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。

    “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。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：“先诊脉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！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