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,彼此擦肩亦不相识;而多年后,九死一生,再相逢,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。
““算了。”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,微微摇头,“带他走吧。”!”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!
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“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!
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,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:“你别发疯了,我想救你啊!可我要怎样,才能治好你呢……雅弥?”。
旋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“马上来!”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。!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!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
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唉……她抬起头,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,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,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,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。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这个女人在骗他!。
“顿了一顿,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,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: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“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……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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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“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,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,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!……”
“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,凭空从江湖上消失,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,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,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,一直恨恨。。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!
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