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!”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!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“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!
龙血珠?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,握住剑柄。。
旋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!
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!
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,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,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瞳,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,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——你想跟我走么?”
““明介公子,谷主说了,您的病还没好,现在不能到处乱走。”霜红并没有太大的惊讶,只是微微一躬身,阻拦了那个病人,“请回去休息——谷主她昨日去了藏书阁翻阅医书,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出法子来。”!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他想追上去,却无法动弹,身体仿佛被钉住了。!
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。
“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,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,只是极浓,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,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,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!
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。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……
她微微笑了笑:“医者不杀人。”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“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,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,一阵寒风卷入,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……”
“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。
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!
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,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,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,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,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,仿佛有些百无聊赖,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