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。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!”
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,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他探出手去,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,眼神雪亮:昆仑血蛇!这是魔教里的东西,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?子蛇在此,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,已经到了此处?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,还是为了龙血珠?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此起彼伏的惨叫。。
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,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,他吓得六神无主,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。
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旋来不及想,她霍地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,横挡在两人之间。。
““别大呼小叫,惊吓了其他病人。”她冷冷道,用手缓缓捻动银针,调节着针刺入的深度与方位,直到他衔着布巾嗯嗯哦哦地全身出汗才放下手,“穴封好了——我先给你的脸换一下药,等下再来包扎你那一身的窟窿。”!
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!
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,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
“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!
“你叫谁明介?”他待在黑暗里,冷冷地问,“为什么要救我?你想要什么?”。
“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!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。
“所以,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。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!
她叹了口气:是该叫醒他了。。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“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……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。
“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“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,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,那么……!
“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……”
“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,却又如此的充盈,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。。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!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。